来源:光明日报
后危机时代,中国经济增长依然强劲,以投资为代表的扩张模式将延续传统增长动力,2011年的经济仍可维持在潜在增长水平之上。另一方面,强力的宏观政策激励后,资产泡沫与通货膨胀阴影挥之不去,系统性风险逐步加大,但不至于失控,2011年通胀风险在货币继续正常化条件下将有所回落。在此背景下,中国经济结构的再均衡过程应该更集中在机制、体制和供给政策,探索一条可持续的增长之路。 中国经济增长的两种情景 但中国经济增长也有很多的不确定性,存在两种可能的情景。 情景一:2011年“大干快上”。在此情景下,由于2011年是“十二五”开局之年,地方“大拆大建”的规划已经呈现出来,投资冲动非常高,地方投资竞争如无货币供应和信贷增长的强约束,加之利率水平维持在3%,则新增贷款8万亿元,M2继续高速增长,增速可达19%,全年固定资产投资将达28.2%,社会消费品零售增长22%。高的货币投放、负利率会导致高的投资增长率,经济增长可达到11%,但物价水平会提高到7%。此后的2012年物价压力更大,将可能突破两位数。这一扩张情景显然不是能被接受的。 情景二:2011年伴随进一步“政策正常化”的增长。在此情景下,2011年新增贷款6万亿元,M2增长13%,利率基本达到4.5%,投资为19%;由于利率上升必然导致住房和汽车购买放缓,从而影响消费增长,社会消费品零售增长16.5%。国际收支向平衡方向收敛,经济增长在9%的水平,物价在4.1%,并会滞后影响2012年经济增长降至8%左右,物价重新回到3%。但过于紧缩的政策并不适应中国快速发展的需求和体制特性。严厉的货币政策并不会导致非常大的经济衰退,货币政策仍有很大操作空间。 2011年,中国依旧面临着国际流动性和大宗商品价格的冲击。发达国家的失业率高企、资产价格萎靡、信贷杠杆失灵等因素将继续压制复苏的进程,加上通胀暂时看起来还很遥远,因此发达国家的通胀目标制不会改变,继续维持低利率和实施量化宽松货币政策已成事实,全球范围内货币的供给必将非常充分。这导致新兴市场国家资金比较充裕,热钱将再次冲击国际商品市场和新兴市场国家,在刺激增长的同时,将加剧新兴国家资产泡沫和通胀风险。 资产价格传导与成本推进型通胀 2011年世界经济的复苏进程将面临两大挑战:发达国家的债务危机和发展中国家的通胀风险。从货币数量论的视角,反危机政策中发行的货币超出了实体经济的吸收能力,尽管在货币发行初期,由于资产市场的吸收尚未传导至CPI,但社会资金短期的集中分布和中期随之而来的扩散效应,决定了资产与一般商品的“估值”倍数不可能被无限拉大,资产价格的上涨将通过一系列的传导机制推升整体价格水平的攀升。 资产价格上涨会导致商品与服务价格的上涨预期,传导途径是多方面的。常见的是资产价格上涨的财富效应会刺激消费增长,从而加大通胀压力,预期的自我实现将导致实际通胀的上升。就中国目前状况而言,中国资产价格上涨表现在房地产价格上,房地产价格上升在短期内是吸收流动性的,反而导致通货膨胀的下降,这一现象在日本、美国都出现过,但发达国家反应的模式是资产价格自己崩溃导致通货紧缩。而中国是后发国家,房地产等资产价格上升过快首先也有抑制通货膨胀的功能,但其上涨也同时会导致生产和消费成本快速增加,工资上涨、公共服务品价格上涨,特别是在“刘易斯拐点”到达后,其成本推动作用提高,当前已经在农产品供给方面显现出来。在劳动力供需平衡的条件下,房价、租金以及公共物品价格的上涨将直接推升工资水平的上升。预计2013年“刘易斯拐点”明显出现后,资产价格引起的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的挑战会愈来愈显现。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不仅包括了工资价格上涨,更包括垄断导致的价格上涨,垄断定价会加速成本推动价格的上涨。 后危机时代中国均衡政策的选择 大规模的货币发行和负债扩张推动了经济的快速增长,但这种外延式的增长道路是难以持续的,当前的通货膨胀和住房价格上涨过快就是一个警示。中央对此已明确2011年实施稳健的货币政策,通过政策正常化和转变经济发展方式进行新的增长探索。 我们认为,面对当前的经济难题,一方面要在宏观政策上“控制货币、调整财税、优化投资、平衡贸易”四管齐下,以实现稳定增长。另一方面,光有调控政策是远远不够的,还需要制度方面的配合。要加大改革创新力度,更集中于利益、机制和体制调整,在改革和发展中解决深层矛盾,特别要加强税政体制改革的探索。要以民生为根本,以市场为基础,转换发展机制,创新制度结构,调整利益格局,促进企业创新。要转变政府理念和职能,纠正政府干预性政策偏向,减少行政性垄断,提高公共服务水平,以实现机会均等、价格引导、竞争规范、社会公正。这是各种短期宏观调控政策能顺利实施并取得成效的保障和关键,也是实现中国经济自我再均衡过程、实现长期健康发展的必经之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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